我们几个也在边追边骂的人群中,各回各家。
“小雨,你晚上不要去找豪子了,孬蛋家也不要去了,那都不要去了。……”正在吃晚饭的我和弟弟、母亲,被父亲锁在了家里。
第二天,我才从父亲那里的得知:那天傍晚,不甘心的曲鑫,找来了金刚街上的大哥,带了十一二个人,来我们村,到豪子家,要打人。幸得豪子的大伯是部队出身,有点功夫的。随手抽了根大棍,边叫边打了上去。村里的人也是越聚越多,和这些混混形成了对持。在那条村中心的南北大柏油马路上。代销店北边是村里的大人们,南边是金刚街的小混混。
这其中的一混混,竟然掏出了抢。我爸说,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枪,眼见就要出大事情。没料到的是,混混就是混混,来来回回摆弄手里的枪,只是威胁。并未真的开枪,或者是朝天明个警啥的。手枪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摆弄后,就结束了。
拿着铁锹和木棍的豪子大伯、叔叔们,那一刹那曾经怀疑那把枪是假的。
最后还是在金刚街协警、村委人员的调节下,双方和解了。听说给了钱,多少钱,我爸没说,估计他也不知道。那一次后,大家都是吓的不轻。我爸回头告诉了我一句:你们这一华的小孩里面,以后啊,有出息的也就是豪子了。
那天之后,豪子就再也没去上学了。他去苏州了,那个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的苏州了。(他爸妈在那边工作,他回到了爸妈的身边)。其实,我一直觉得,我欠他一句对不起,为我那次的不仗义。我一直说不出口,直到今天。有些事情发生了的,就是发生了的;就比如伤疤可以美容,但它依旧在那里;你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事实。也许这就是人生的遗憾。
多年后,我再次遇见他时。是在昆山学修车,他是在母亲的强制要求下,见我的。6年的空白,足以让我们变得陌生。我不记得那时候聊了些什么,只记得那时候他过得很好。我记得,他和我说过一段话:“判定一个人是不是真朋友,你问他借20元就知道了”。我知道的是,他问我也借过20元钱,我是真没有。除非我开口问父母要,但是我没有要,我觉得这很荒唐。
那年的下半年发生了非典,那一年刀郎火了。
第二年,我离开了那座城市。再后来,我们就再也没见过。我去了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的杭州。一直到现在,从未离开过。
我们加过微信,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聊过几句话。在她妹妹的推荐下,我不记得是否加过他的QQ,我是多想看看他这些年的生活。
也许,我是太怀念那时候的青春了。
如今的他,有一份稳定的工作、一位贤惠的妻子、一个聪明的女儿。照片上看,小女孩和他小时候好像。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。
也许,我们自己都从未想过。最好的朋友,有天也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。直到这一天真正的来到,直到我们从彼此的生活中慢慢淡忘,直到再也见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