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一朵云,那是蓝天上的一朵白色的流云。
那一年,她来来了,她从橡胶园,走进了学校。她着一身蓝色的工人服,朴实无华。她放下了胶刀,捧起了厚厚的书本。
铃声响了,我走上了讲台,我看见了一位新来的学生,她端端正正地坐着,正视着我,弯弯的眉毛,罩着一双圆圆的珠子。流云,是白的,白得晶亮,珠子,是黑的,也黑的晶亮。我看到了,从她的双眼里,放射着对知识的渴望。
她读过中学,不过,那是读书无用论的年代。后来,她跟丈夫一起来到农场,当了一名割胶工人。她非常聪明,割胶技术很厉害,那年,她给我来信,说农场要送她来技校读书,担心文化基础差,问我能不能进技校。我说你准行,你还读过中学呢。
我是那一年认识她的。那一次,我跟局技术处领导下到她农场,在橡胶园里碰到她。她正在割胶。她管理的那片胶树,长势很好,也割得飘亮,产量很高。我问她增产有何决窍,她的回答非常中肯:“割中有养。”我对她的回答相当满意,做了进一步的发挥:“是呀!割,是取之乳汁,但取要有节制,这样就能保住胶树的旺气,取之不尽。”
她接着说,她管理的两百多棵胶树就象两百多个孩子一样,各有不同的脾气。说着,她一拳打在一棵树干上:“就你少乳汁,只一丁点儿!”又跑到另一棵树边,轻轻地拍了又拍:“就你,最大方了!”搞得大家都笑了。她在胶林里边走边说,如数家珍。
我的脑际间,飘起了一朵洁净的云。